盛夏时节,树影婆娑,中南医院宿舍教授楼内,84岁的邓长生教授身穿简朴白衫,脚着一双布鞋,镜片后的双目依旧清明有神。他看上去就像一个亲切随和的邻家爷爷,但身旁摆放的获奖证书和著作却无声彰显着这位学者的褎然举首。
杏林春暖,仁心济世
作为武汉大学二级教授、武汉大学中南医院首批一级主任医师、著名消化病专家,博士生导师,70岁退休本应颐养天年,但邓教授仍坚持每周坐诊、查房,在消化内科高质量发展中继续发挥引领作用。他的专家门诊挂号费原本定为500元,但考虑到不少患者在忍受病痛折磨的同时还需要承担如此昂贵的挂号费,邓教授便主动将其挂号费降为300元。来自大别山的一名患者,因频繁的脓血便严重影响生活,他在乡镇卫生院就医两个多月后仍不见好转,到武汉的某医院做了肠镜检查,被疑诊为溃疡性结肠炎后,他被推荐来武汉大学中南医院找邓教授诊治。见他贫病交加,邓教授毫不犹豫替患者支付了300元挂号费和治疗药费。在邓教授高超的医术下,这名患者已经回归健康。许多外地患者有因咽下困难苦不堪言的老年人,有饱经克罗恩病折磨意欲轻生的中年人,有即将参加高考而身受顽固腹泻困扰的青年人等等都慕名前来诊治,满意而归。经过这些患者口口相传,邓教授接诊的省内外患者已经不计其数,八十高龄的老专家为了不辜负每位患者的信任,都悉心诊治,导致经常下班很晚,饿着肚子拖着疲乏的身体回家。患者盛赞邓教授华佗在世,医德双馨。
桃李芬芳,传道授业
炎症性肠病(简称IBD)是消化系统疾病中最受关注且最为疑难复杂的慢性进展性致残性疾病,它主要包括克罗恩病和溃疡性结肠炎。近年来,IBD的发病率迅猛增加,但专科医生对此病的认知却严重滞后。在一次诊疗过程中,一位武汉的患者引起了邓教授的注意。这位患者被诊断为克罗恩病后,接诊医生推荐她来中南医院找邓教授诊治。中南医院消化内科是全国最早开始IBD临床诊治和研究的中心之一,而邓教授是IBD方面的首席专家。1998年他与夏冰教授一同主编了中国第一本IBD专著——《炎症性肠病》,填补了国内在IBD领域的空白。经过缜密的检查后,邓教授却发现这位患者所患疾病并非克罗恩病,而是肠结核。这种误诊的案例其实并非太少见,武汉市尚且如此,其他地、县市就更束手无策了,所以此类患者往往只能推荐转诊到中南医院。在辗转看病的过程中,患者不仅要花费更多的金钱,而且需要忍受更长久的病痛折磨才能得到救治。为改变这一现状,已届耄耋之年的邓教授决定“走出去”,奔走于十堰、恩施、黄冈、黄石、孝感、随州等荆楚大地上。每到一处,邓教授就会开展IBD专题演讲,针对临床疑难病例进行分析,耐心解答困惑当地医生多年的临床问题。周围县上的医生也求知若渴,慕名来听课。当地患者听闻有一位国内顶级的IBD专家到来,也抓住这个宝贵的机会前来向邓教授咨询自己的病情。
在病房带领医生们查房时,,邓教授将炎症性肠病的诊疗技巧编成两个版本的“54321”口诀,将消化性溃疡的诊治要点归纳为“五句话”,使得年轻医生易于掌握诊治这些疾病的要领。对此,楚天都市报以“78岁医生每周5天泡在医院”为题做了专访报道。值得一提的是,邓教授主编的十八本著作中有五本是在七十岁退休之后主编的,真是老有所为、余热生辉。其中《炎症性肠病学(第3版)》由邓教授与其学生夏冰教授于2015年共同主编,当时夏冰教授罹患胰腺癌,作为夏教授的授业恩师,古稀之年的邓教授叮嘱他好好治病,自己竭尽全力帮助爱徒完成最后的心愿。
教育强国,奋斗有我
生命不息,笃行致远,退休不是邓教授职业生涯的终点。在70岁退休以后,邓教授仍在医疗、研究、教学等方面继续取得了丰硕成果。他主持完成的《胃癌易感基因与癌变机制和治疗干预及预后影响的系列研究》,获湖北省政府科技进步奖一等奖,时任湖北省委书记李鸿忠亲自向他颁奖并说“邓教授,祝贺你”。另外,邓教授每年都在校内外主持或参加博士生学位论文答辩,并又培养了两名博士、两名硕士,有位研究生做的课题中有一组数据可疑,邓教授就亲自带着这位研究生重复做了一次,认定结果无误才释然。在一些国家级、省级的学术大会上,邓教授常被邀请担任首场主持或做大会学术总结发言。邓教授用其专业的知识、前沿的眼光和简明的语言,科学归纳本专业研究的热点和难点,分析原由,常提出令人耳目一新的举措,助推本专业的学术交流和开展。
邓长生教授还承担《医学新知杂志》(核心期刊)每一年每一期来稿的审、定稿工作长达20多年,工作常至夜深。身为一名耄耋老者,邓教授身患冠心病室性心律失常、慢性顽固性湿疹等多种疾病,每天需要服用九种药物。邓教授夫人早逝,子女不在身边,女儿常常打电话提醒老父亲早点休息。
莫道桑榆晚,为霞尚满天。邓长生教授说:“人的生命长度有限,我希望能增加生命的厚度。我80多岁了,生命已进入倒计时,我要为国家医学教育事业和医疗卫生事业奉献余生。作为武汉大学二级教授、消化病专家,最大的价值和快乐莫过于治病救人和培养人才,我将为此奋斗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人物介绍:邓长生,1940年生人,1976年援藏期间火线入党。是武汉大学二级教授,武汉大学中南医院首批一级主任医师,武大合校前湖北医科大学附二医院首位博士生导师,著名消化病专家,是经湖北省委、省政府批准的湖北省有突出贡献的中青年专家,享受国务院特殊津贴。他一生培养了91名博(硕)士,主编出版了18本消化病专著和医学高校规范教材,获得了9项湖北省政府科技进步奖和自然科学奖,受到时任湖北省委书记李鸿忠的亲自颁奖。他主编的《炎症性肠病学》等专著填补了国内炎症性肠病领域的空白,是消化学界公认的权威专家。
撰稿:徐怡帆、张婧